第19集
《青山是故乡》的故事,从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开始。那天夜里,暴雨倾盆而下,村子后山的溪水暴涨,转眼间就冲垮了河堤。老支书李大河半夜被雷声惊醒,发现水已经漫进了村口,他赶紧敲响铜锣,挨家挨户喊人撤离。村民们手忙脚乱地往高处跑,有人背着老人,有人抱着孩子,还有人舍不得家里的粮食,硬是要往回冲。李大河急得直跺脚,扯着嗓子喊:“命要紧啊!东西没了还能再挣!”
混乱中,村里的大学生村官林小满发现独居的张奶奶还没出来。她二话不说就往张奶奶家跑,水已经没过了膝盖。等她踹开门,发现老人正颤巍巍地抱着老伴的遗像发呆。小满一把背起张奶奶往外冲,刚跑出院子,身后的土墙就轰然倒塌。这一幕被赶来帮忙的村民看在眼里,原本对小满这个“城里来的丫头”不服气的几个汉子,这会儿都红了眼眶。
天亮了,村子一片狼藉。田里的庄稼泡了汤,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塌了半边。村委会的院子里挤满了人,有哭的,有骂的,还有嚷嚷着要政府赔钱的。林小满嗓子都哑了,正统计损失时,突然听见有人喊:“大河叔晕倒了!”原来老支书连夜抢险,高血压犯了。卫生所的大夫说要送县医院,可山路被冲断了,救护车根本进不来。
这时,在外打工的周建军开着挖掘机回来了。他是村里出了名的“刺头”,早年因为征地的事跟李大河闹过矛盾,这几年都在城里接工程。看见老支书脸色发紫地躺在门板上,他扭头就往外跑。半小时后,挖掘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——周建军硬是用铲斗在塌方的山路上刨出一条道来。去医院的路上,昏迷的李大河突然抓住建军的手,含含糊糊说了句:“当年……是叔对不住你。”建军别过脸去,眼泪砸在方向盘上。
洪水退去后,村里开了大会。林小满拿着规划图说,这次受灾是因为上游乱砍滥伐,她想组织大家种树固土。可村民们七嘴八舌:“饭都吃不上了还种树?”“等树长大早饿死了!”正吵得厉害,周建军突然站起来:“我出五万买树苗,愿意干的每天领工钱。”全场鸦雀无声。原来他这些年攒的钱,本来打算在城里买房落户的。
结尾处,夕阳下的山坡上人影绰绰。林小满教孩子们给树苗绑红布条,周建军光着膀子挖树坑,连卧床的李大河都让儿子推着轮椅来监工。炊烟升起时,不知谁家的收音机里飘出老歌:“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……”镜头拉远,被洪水撕裂的土地上,新栽的树苗挺直了腰杆。